天降神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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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降神威
林墨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後，皺緊了眉頭。
阿姐這樣做，知不知道會把自己擺在一個非常危險的位置？
此舉做了，要麽被人奉若神明，要麽被人當做妖孽，更有甚者是引來別人的覬覦。神明也好、妖孽也罷，若有足夠大的利益誘惑，皆可使其相害。人有時不僅可以殺妖，也可以弒神。
林墨沈思著，久久未有行動。
這時他的手上又多了一張紙條，他看了，卻想當做沒看。
阿姐，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在這些人的眼裏已經成了一個異類嗎？所謂的“關門弟子”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的掩飾罷了，怎麽可能會成為護身符？
這一眾人裏，未必不會有人察覺。謠言止於智者，趙逸的人可沒有那麽簡單。更何況趙逸本身就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，連他自己現在都不能完全信任趙逸。
林墨最後看了一眼手中的兩張紙條，還是采取了行動。如果這是阿姐的選擇，他會支持她，也會小心地護著她。
林墨走到趙逸身邊，把夜明珠給了他身旁的人。
“趙子謙，我找你有事。”
“現在？”趙逸皺眉。
“現在。”林墨直接轉身，走向了一處無人的空曠雪地。
趙逸見此，放下了手中的鐵鍬，跟了上去。
兩人站在離人群有一段距離的雪地上。
趙逸問道：“什麽事？”他不是很理解林墨在這性命憂天的時候找他，但他相信林墨不是無的放矢之人。
“我阿姐想幫你，但你必須按照我的吩咐去做。”林墨冷漠道，他現在看趙逸極不順眼。
“林芷？”趙逸驚訝，“她不是已經昏迷了嗎？”
“不錯，但我阿姐依舊想幫你。”林墨冷哼。
“怎麽幫？”趙逸不解。
“你確定要我現在慢慢講給你聽？”林墨反問。
他倒是不介意在這裏花費時間和趙逸細細地談論，最好在這段時間裏能打消阿姐的想法。但他知道，阿姐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。
“不用了。”趙逸拒絕。他現在沒有時間在這裏和林墨細究，他直接問道，“你要我怎麽做？”
“你只需要做三件事就好。”林墨在趙逸身旁輕聲地說了兩句話。
趙逸聽後十分不解，“你們要做什麽？”
“幫你最快地救人。”林墨只說了這一句。
趙逸不再追問，只要能快速地把人救出來，他願意相信他們。
然後，趙逸迅速地轉身回去，向侍衛們吩咐了幾句。
眾人聽到趙逸的命令後，同樣感到不解，但他們沒有多問，遵從了趙逸的決定。
他們開始沿著豎直和水平的方向，在雪地裏分割開了一個大型的長方體區域。
這個長方體區域的大小，是林墨收到第一張紙條時就開始計算的。他根據林芷的空間大小，以及雪地裏可能埋人的區域而劃分的範圍。
雖然他不讚成林芷的決定，但他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幫她。
不久，雪地裏出現了一個完全獨立的長方體區域。
這是林墨吩咐趙逸的第一件事。
“所有人轉身向後走一百米，不準回頭。”趙逸下達命令。
這個要求已經突破了所有人的認知，要知道現在可是救人的關鍵時刻。有人甚至開始質問和反抗，但被均趙逸鎮壓，強制執行。
這是林墨吩咐趙逸的第二件事情。
眾人都離開後，趙逸把昏迷的林芷抱到了大型長方體的雪塊區域。
林墨走上前，把林芷的手放到了雪上。
空間裏的林芷在看到眾人轉身的那一刻，就明白了林墨的顧慮和他的打算，他在全力為她掃除可能會出現的隱患。
她突然覺得穿到這個世界裏最幸運的事，大概就是她成了林墨的姐姐。
林芷把空間裏的所有東西都集中放到了一片雪地裏。
空間清空後，她看到她的左手正挨著一個大型長方體的雪域，意識默念，所有的雪被瞬間收進了空間，剛好填滿了整個空間。
長方體內的雪消失後，被埋在雪裏的人全都顯現了出來。這些人都還活著，因為林芷的空間是不能帶活人進去的。而活人的意識要進入空間，必須要和她的手親自接觸才行。
她把所有雪收進空間的時候，在空間裏探查了一遍，沒有死人，這是最好的消息。
而如今距離雪崩發生的時間，過去了16分鐘。
雪地裏的所有人都露出來後，林芷便把空間裏的雪瞬間放到了五百米遠的位置。
但她看著空空如也的空間，再看著雪地裏的一大堆東西，不禁苦悶，這些東西好拿出來，但若要再收進去，可是要她用手一件一件地摸啊。
所幸，她現在只是意識，感覺不到勞累。只是趙逸卻要辛苦地抱著她的身體，去把這些東西收進空間。
趙逸帶著林芷去一旁收東西。而林墨則帶著徐灩，來到了被抽走全部雪的長方形區域。
看著幾百個人散落地躺在地下，徐灩十分震驚，但她什麽也沒問。只是用肉眼依次掃過去，判斷這些人的情況，若看見面色嚴重的，她便立即采取急救措施。
等徐灩快速地把這幾百個人查看完後，林芷也恰好把所有拿出來的東西都裝了進去。
然後，她被趙逸悄悄地放在了原來的位置，和那些昏迷的人躺在一起。
除了趙逸和林墨，沒有人知道是昏迷的林芷把雪地裏的雪都挪走了，救了幾百個被雪淹沒的人。
就算是徐灩，她也不知道。剛才她被林墨帶到這邊後，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這幾百個人身上。而且林芷收東西的那邊地方正避著這裏。
現在，趙逸要做的就是林墨吩咐他的第三件事。
“所有人轉過身，向前走一百米。”趙逸站在眾人的身後，大聲吩咐。
眾人聽到這聲命令後，才轉過了身體，向前走去。
雖然他們剛才有人對趙逸的命令不滿，但他們依舊執行了趙逸的命令。這是他們早就訓練出來的，聽從主子吩咐，行動一旦開始就不會停止。
眾人走到原來的位置，看到突然消失的雪域，看到多出來的幾百人，紛紛震驚不已。
他們驚愕地看向趙逸，他們猜測這一切，一定和他有關。
趙逸按照林墨的吩咐，在眾人面前故弄玄虛道：“你們也知道我跟著天機道長學了三年。多少是有些本事的，這最厲害的一招，便是溝通神明，降下神威。”
趙逸輕咳了一聲，繼續道：“但神明不是那麽容易請的。需要避人耳目，更需要看神明們的心情。萬幸這次成功了！”
“這些消失不見的雪，就是天降神威！”
趙逸說著這番話，自己都有幾分心虛。
但他面上沒有顯露一絲異色，一本正經地糊弄著，眾人聽得一楞一楞的，卻沒有絲毫懷疑。他們可能會在心裏嘀咕林芷的“神通”，卻絕對相信他們的小公子。
“小公子，真厲害！”
“小公子，是我錯怪你了。”
“真好，這些人有救了。”
“果然是天降神威啊。”
“……”
眾人紛紛說著，有歉疚的，有激動的，也有震撼的……
趙逸默默地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。
沒有人質疑，他應該是成功掩飾過去了吧。雖然這件事情在他看來荒謬無比，但這個朝代的人，多少都會信這些。無法解釋的事情就會心存敬畏，心懷神明。
只是趙逸看了一眼遙遠的某一方，十分虔誠地鞠了一躬。
師父啊，對不起，又需要你背鍋了，現在的你已經“無所不能”，希望你聽聞的時候，你會喜歡這件“禮物”。
林墨說的，這是“禮物”。
林墨吩咐他的第三件事，就是讓他接受這份“禮物”，感受眾人前所未有的忠誠與膜拜。雖然他並不願意接受這份“禮物”，但他理解林墨的顧慮。
所以，他會完成林墨的吩咐。
他沒想到，有一天他會成為他曾經嗤之以鼻的“神棍”。遇上林氏姐弟，總是能發生意料之外的事。
趙逸在心裏感嘆著。
而主導這一切的林墨呢？
他此時正坐在林芷身邊，遠遠地看著這一幕。
他對地上依舊“昏迷”的林芷輕聲說著：“阿姐，如果不能讓你完全避開風險，我也會讓人幫你分擔風險，趙逸是一個不錯的選擇。”
阿姐想做的事，他會幫她。
但她昏迷後，卻還能感知甚至“操控”外界，是絕對不能被人知道的。物極必反，阿姐身上已經聚集了很多視線，不能在“異類”的身份上，再被附加“妖異”。
而趙逸很適合轉移視線並分攤風險，這件事只能算在趙逸頭上。沒有人會懷疑阿姐，因為她“昏迷”了。
雖然他同樣不信任趙逸，但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。
與其增大風險的不確定性，不如把風險聚集，一個人總比一千個人好控制。更何況趙逸是個聰明人，對他來說，聰明人才更可控，因為聰明人不會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。
林墨沈默了一會兒後，低聲說了一句：“你這麽幫趙逸值得嗎？”
就如他之前所說的，即使現在是亂世，趙逸也不是他唯一的選擇，他總歸是會護著阿姐的。
“林小墨，謝謝你。”林芷睜開雙眼，虛弱地說著。
她在空間裏聽到了林墨說的話，當她發現她的身體能動的時候，她就知道她的意識可以回到身體裏了。
“阿姐，你醒了？”林墨驚喜地扶著林芷。
“嗯。”林芷的面色還十分蒼白，但她緩了一會兒，還是開口：“小墨，其實我不是在幫他，我只是想幫那群人。”
“可對我來說，幫他的人就是在幫他。”林墨十分固執地說著。難道趙逸還能和他的那些屬下分開嗎？他們目的一致，利益相同。
林芷虛弱地笑了笑，沒再執著地解釋。
她真的只是想救那些被埋在雪下的人，僅此而已，與趙逸無關。她被雪埋過，能深深地體會到那種對自己生命流逝的無力感。
這種感覺讓她想到了自己在病床上的那幾年，被絕癥支配，無能為力。
也許她很幸運，能在最短的時間被人找到。
她受助於這群青衣侍衛，她願意分出這份幸運給那群依舊被埋在雪下的青衣郎。
那一刻，她沒有考慮之後會不會被當人成妖怪，也沒有想過會不會引來這群人的覬覦與傷害。但此前，這些人是一直護著她的，這點便夠了，未來的事她願意交給未來。
只是她未曾料到，林墨會費心地幫她善後，盡力地不讓其他人發現她身上的秘密。讓她沒有暴露自己，同時也救了人。
林墨看著默默無言的林芷，輕嘆了一聲：“阿姐，其實我明白。”
他怎麽會不知道他阿姐的想法？
但在他心裏，這些人加起來也遠遠比不上阿姐。為了救這些人，而引起他們狂熱的膜拜，在亂世裏這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。
所以，他會覺得不值，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讓阿姐身處險境。
但趙逸還是知道了，也看到了。所幸，他是一個有理智的聰明人，而且他現在的處境和阿姐大致相同。
若一個人是異類，那兩個人呢？其中一個還是他們心心念念護著的小公子。
趙逸清點完人數，看見所有人被救、沒有遺漏後，才走到林墨二人身邊。
他向林芷抱了一拳，“多謝林姑娘出手相助。”
“力所能及之事，不用謝。”林芷虛應一聲，她本就不為趙逸。
“趙子謙，你確實應該答謝，畢竟那是幾百人的性命。”林墨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趙逸，開口道：“所以，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，以及你之後要承擔的事情。”
“好。”趙逸沒有猶豫。
不就是當神棍嗎？他當。不就是幫林芷掩飾空間異能，分攤風險嗎？他做。
這是他欠林芷的。
趙逸招呼了二人一聲後，就立即吩咐眾人將傷員運送到安全位置，這雪崩的地方還是盡快離開得好。
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。
大雪離奇消失的事情，被人牢牢地記在了心裏。
在眾人眼中，他們的小公子也具有和林芷一般的神通。或許更厲害，能直接溝通神明，降下神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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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墨沈思著，久久未有行動。
這時他的手上又多了一張紙條，他看了，卻想當做沒看。
阿姐，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在這些人的眼裏已經成了一個異類嗎？所謂的“關門弟子”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的掩飾罷了，怎麽可能會成為護身符？
這一眾人裏，未必不會有人察覺。謠言止於智者，趙逸的人可沒有那麽簡單。更何況趙逸本身就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，連他自己現在都不能完全信任趙逸。
林墨最後看了一眼手中的兩張紙條，還是采取了行動。如果這是阿姐的選擇，他會支持她，也會小心地護著她。
林墨走到趙逸身邊，把夜明珠給了他身旁的人。
“趙子謙，我找你有事。”
“現在？”趙逸皺眉。
“現在。”林墨直接轉身，走向了一處無人的空曠雪地。
趙逸見此，放下了手中的鐵鍬，跟了上去。
兩人站在離人群有一段距離的雪地上。
趙逸問道：“什麽事？”他不是很理解林墨在這性命憂天的時候找他，但他相信林墨不是無的放矢之人。
“我阿姐想幫你，但你必須按照我的吩咐去做。”林墨冷漠道，他現在看趙逸極不順眼。
“林芷？”趙逸驚訝，“她不是已經昏迷了嗎？”
“不錯，但我阿姐依舊想幫你。”林墨冷哼。
“怎麽幫？”趙逸不解。
“你確定要我現在慢慢講給你聽？”林墨反問。
他倒是不介意在這裏花費時間和趙逸細細地談論，最好在這段時間裏能打消阿姐的想法。但他知道，阿姐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。
“不用了。”趙逸拒絕。他現在沒有時間在這裏和林墨細究，他直接問道，“你要我怎麽做？”
“你只需要做三件事就好。”林墨在趙逸身旁輕聲地說了兩句話。
趙逸聽後十分不解，“你們要做什麽？”
“幫你最快地救人。”林墨只說了這一句。
趙逸不再追問，只要能快速地把人救出來，他願意相信他們。
然後，趙逸迅速地轉身回去，向侍衛們吩咐了幾句。
眾人聽到趙逸的命令後，同樣感到不解，但他們沒有多問，遵從了趙逸的決定。
他們開始沿著豎直和水平的方向，在雪地裏分割開了一個大型的長方體區域。
這個長方體區域的大小，是林墨收到第一張紙條時就開始計算的。他根據林芷的空間大小，以及雪地裏可能埋人的區域而劃分的範圍。
雖然他不讚成林芷的決定，但他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幫她。
不久，雪地裏出現了一個完全獨立的長方體區域。
這是林墨吩咐趙逸的第一件事。
“所有人轉身向後走一百米，不準回頭。”趙逸下達命令。
這個要求已經突破了所有人的認知，要知道現在可是救人的關鍵時刻。有人甚至開始質問和反抗，但被均趙逸鎮壓，強制執行。
這是林墨吩咐趙逸的第二件事情。
眾人都離開後，趙逸把昏迷的林芷抱到了大型長方體的雪塊區域。
林墨走上前，把林芷的手放到了雪上。
空間裏的林芷在看到眾人轉身的那一刻，就明白了林墨的顧慮和他的打算，他在全力為她掃除可能會出現的隱患。
她突然覺得穿到這個世界裏最幸運的事，大概就是她成了林墨的姐姐。
林芷把空間裏的所有東西都集中放到了一片雪地裏。
空間清空後，她看到她的左手正挨著一個大型長方體的雪域，意識默念，所有的雪被瞬間收進了空間，剛好填滿了整個空間。
長方體內的雪消失後，被埋在雪裏的人全都顯現了出來。這些人都還活著，因為林芷的空間是不能帶活人進去的。而活人的意識要進入空間，必須要和她的手親自接觸才行。
她把所有雪收進空間的時候，在空間裏探查了一遍，沒有死人，這是最好的消息。
而如今距離雪崩發生的時間，過去了16分鐘。
雪地裏的所有人都露出來後，林芷便把空間裏的雪瞬間放到了五百米遠的位置。
但她看著空空如也的空間，再看著雪地裏的一大堆東西，不禁苦悶，這些東西好拿出來，但若要再收進去，可是要她用手一件一件地摸啊。
所幸，她現在只是意識，感覺不到勞累。只是趙逸卻要辛苦地抱著她的身體，去把這些東西收進空間。
趙逸帶著林芷去一旁收東西。而林墨則帶著徐灩，來到了被抽走全部雪的長方形區域。
看著幾百個人散落地躺在地下，徐灩十分震驚，但她什麽也沒問。只是用肉眼依次掃過去，判斷這些人的情況，若看見面色嚴重的，她便立即采取急救措施。
等徐灩快速地把這幾百個人查看完後，林芷也恰好把所有拿出來的東西都裝了進去。
然後，她被趙逸悄悄地放在了原來的位置，和那些昏迷的人躺在一起。
除了趙逸和林墨，沒有人知道是昏迷的林芷把雪地裏的雪都挪走了，救了幾百個被雪淹沒的人。
就算是徐灩，她也不知道。剛才她被林墨帶到這邊後，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這幾百個人身上。而且林芷收東西的那邊地方正避著這裏。
現在，趙逸要做的就是林墨吩咐他的第三件事。
“所有人轉過身，向前走一百米。”趙逸站在眾人的身後，大聲吩咐。
眾人聽到這聲命令後，才轉過了身體，向前走去。
雖然他們剛才有人對趙逸的命令不滿，但他們依舊執行了趙逸的命令。這是他們早就訓練出來的，聽從主子吩咐，行動一旦開始就不會停止。
眾人走到原來的位置，看到突然消失的雪域，看到多出來的幾百人，紛紛震驚不已。
他們驚愕地看向趙逸，他們猜測這一切，一定和他有關。
趙逸按照林墨的吩咐，在眾人面前故弄玄虛道：“你們也知道我跟著天機道長學了三年。多少是有些本事的，這最厲害的一招，便是溝通神明，降下神威。”
趙逸輕咳了一聲，繼續道：“但神明不是那麽容易請的。需要避人耳目，更需要看神明們的心情。萬幸這次成功了！”
“這些消失不見的雪，就是天降神威！”
趙逸說著這番話，自己都有幾分心虛。
但他面上沒有顯露一絲異色，一本正經地糊弄著，眾人聽得一楞一楞的，卻沒有絲毫懷疑。他們可能會在心裏嘀咕林芷的“神通”，卻絕對相信他們的小公子。
“小公子，真厲害！”
“小公子，是我錯怪你了。”
“真好，這些人有救了。”
“果然是天降神威啊。”
“……”
眾人紛紛說著，有歉疚的，有激動的，也有震撼的……
趙逸默默地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。
沒有人質疑，他應該是成功掩飾過去了吧。雖然這件事情在他看來荒謬無比，但這個朝代的人，多少都會信這些。無法解釋的事情就會心存敬畏，心懷神明。
只是趙逸看了一眼遙遠的某一方，十分虔誠地鞠了一躬。
師父啊，對不起，又需要你背鍋了，現在的你已經“無所不能”，希望你聽聞的時候，你會喜歡這件“禮物”。
林墨說的，這是“禮物”。
林墨吩咐他的第三件事，就是讓他接受這份“禮物”，感受眾人前所未有的忠誠與膜拜。雖然他並不願意接受這份“禮物”，但他理解林墨的顧慮。
所以，他會完成林墨的吩咐。
他沒想到，有一天他會成為他曾經嗤之以鼻的“神棍”。遇上林氏姐弟，總是能發生意料之外的事。
趙逸在心裏感嘆著。
而主導這一切的林墨呢？
他此時正坐在林芷身邊，遠遠地看著這一幕。
他對地上依舊“昏迷”的林芷輕聲說著：“阿姐，如果不能讓你完全避開風險，我也會讓人幫你分擔風險，趙逸是一個不錯的選擇。”
阿姐想做的事，他會幫她。
但她昏迷後，卻還能感知甚至“操控”外界，是絕對不能被人知道的。物極必反，阿姐身上已經聚集了很多視線，不能在“異類”的身份上，再被附加“妖異”。
而趙逸很適合轉移視線並分攤風險，這件事只能算在趙逸頭上。沒有人會懷疑阿姐，因為她“昏迷”了。
雖然他同樣不信任趙逸，但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。
與其增大風險的不確定性，不如把風險聚集，一個人總比一千個人好控制。更何況趙逸是個聰明人，對他來說，聰明人才更可控，因為聰明人不會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。
林墨沈默了一會兒後，低聲說了一句：“你這麽幫趙逸值得嗎？”
就如他之前所說的，即使現在是亂世，趙逸也不是他唯一的選擇，他總歸是會護著阿姐的。
“林小墨，謝謝你。”林芷睜開雙眼，虛弱地說著。
她在空間裏聽到了林墨說的話，當她發現她的身體能動的時候，她就知道她的意識可以回到身體裏了。
“阿姐，你醒了？”林墨驚喜地扶著林芷。
“嗯。”林芷的面色還十分蒼白，但她緩了一會兒，還是開口：“小墨，其實我不是在幫他，我只是想幫那群人。”
“可對我來說，幫他的人就是在幫他。”林墨十分固執地說著。難道趙逸還能和他的那些屬下分開嗎？他們目的一致，利益相同。
林芷虛弱地笑了笑，沒再執著地解釋。
她真的只是想救那些被埋在雪下的人，僅此而已，與趙逸無關。她被雪埋過，能深深地體會到那種對自己生命流逝的無力感。
這種感覺讓她想到了自己在病床上的那幾年，被絕癥支配，無能為力。
也許她很幸運，能在最短的時間被人找到。
她受助於這群青衣侍衛，她願意分出這份幸運給那群依舊被埋在雪下的青衣郎。
那一刻，她沒有考慮之後會不會被當人成妖怪，也沒有想過會不會引來這群人的覬覦與傷害。但此前，這些人是一直護著她的，這點便夠了，未來的事她願意交給未來。
只是她未曾料到，林墨會費心地幫她善後，盡力地不讓其他人發現她身上的秘密。讓她沒有暴露自己，同時也救了人。
林墨看著默默無言的林芷，輕嘆了一聲：“阿姐，其實我明白。”
他怎麽會不知道他阿姐的想法？
但在他心裏，這些人加起來也遠遠比不上阿姐。為了救這些人，而引起他們狂熱的膜拜，在亂世裏這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。
所以，他會覺得不值，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讓阿姐身處險境。
但趙逸還是知道了，也看到了。所幸，他是一個有理智的聰明人，而且他現在的處境和阿姐大致相同。
若一個人是異類，那兩個人呢？其中一個還是他們心心念念護著的小公子。
趙逸清點完人數，看見所有人被救、沒有遺漏後，才走到林墨二人身邊。
他向林芷抱了一拳，“多謝林姑娘出手相助。”
“力所能及之事，不用謝。”林芷虛應一聲，她本就不為趙逸。
“趙子謙，你確實應該答謝，畢竟那是幾百人的性命。”林墨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趙逸，開口道：“所以，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，以及你之後要承擔的事情。”
“好。”趙逸沒有猶豫。
不就是當神棍嗎？他當。不就是幫林芷掩飾空間異能，分攤風險嗎？他做。
這是他欠林芷的。
趙逸招呼了二人一聲後，就立即吩咐眾人將傷員運送到安全位置，這雪崩的地方還是盡快離開得好。
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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